在這個已經不(bu)太會淡定的時(shi)代里

一(yi)切(qie)都(dou)容易沸(fei)騰、容易騷(sao)動

在不淡(dan)然(ran)的環(huan)境(jing)下

相信大家(jia)都默認存在一個摸(mo)不(bu)著的(de)“旗幟和標桿”

對(dui)化工企業來說也逃不開這(zhe)個模式

我們對德(de)國化工企業的絕對信任就是如(ru)此

直到巴(ba)斯(si)夫德國(guo)總部發生爆炸

人們開始(shi)恐慌(huang)，也出現信任(ren)危機

德(de)國(guo)化工企業如何走出民意泥潭

《財(cai)經》雜志(zhi)

　　在(zai)上世紀80年代－90年代，德國化工企業也如今日中國般受到來自社會各界的批評。但通過長期堅持安全環保標準和公開透明的溝通機制，德國化工業最終取得了全社會的信任……

　　2016年(nian)10月17日晚，德國化工(gong)(gong)(gong)巨頭巴(ba)斯(si)夫(fu)（BASF）總部路(lu)德維(wei)希港化工(gong)(gong)(gong)園區發生了劇烈爆(bao)炸(zha)，火災造成2名巴(ba)斯(si)夫(fu)消防(fang)部門的消防(fang)員(yuan)死亡，8人重(zhong)傷，22人輕傷。爆(bao)炸(zha)是在巴(ba)斯(si)夫(fu)員(yuan)工(gong)(gong)(gong)于管廊內施工(gong)(gong)(gong)時發生的，爆(bao)炸(zha)引發火災，被燒的管廊中包(bao)括含(han)有乙烯和丙烯產品(pin) 的管道。

　　消息傳來，中國化(hua)工業一片震驚(jing)。多年來，巴斯(si)夫(fu)始終(zhong)是全球化(hua)工行業安(an)全環保典范，如此規模的事故，且在公司總部發生，在巴斯(si)夫(fu)實屬罕見。

　　就在事發前三天，《財經》記者剛(gang)剛(gang)參觀采(cai)訪了路德維希化工園區，聽巴斯(si)夫高(gao)管介紹了其安全至(zhi)上的理念和公開透(tou)明(ming)的溝通機制。

　　巴斯夫隨后實施(shi)的應急響應措(cuo)施(shi)也正如介(jie)紹所言，在(zai)第(di)一(yi)時間迅(xun)速啟動(dong)。而公(gong)司(si)對事故信息(xi)的公(gong)開則更快——早(zao)在中國各(ge)大(da)網站發(fa)布巴斯夫(fu)新聞稿之前，《財經》記(ji)者就已收到(dao)該公司公關負責(ze)人對事(shi)故發(fa)生(sheng)以(yi)及救援進展的通報。

　　中國石油和化(hua)學工(gong)業(ye)聯合會長李壽生向《財經》記者指出(chu)，巴斯夫對事故(gu)的(de)應急響(xiang)應和公共(gong)關系處理均(jun)值得(de)中國同行借鑒。

　　多位(wei)接受(shou)《財(cai)經》記(ji)者采訪的國內(nei)石化(hua)(hua)行(xing)業(ye)專家(jia)指出(chu)，即使像巴斯夫這種全(quan)球(qiu)化(hua)(hua)工(gong)行(xing)業(ye)安全(quan)環(huan)保標(biao)桿企業(ye)也會(hui)發(fa)生事(shi)故，但相比中(zhong)國石化(hua)(hua)項目(mu)面對的尖銳對立(li)和排斥，德國化(hua)(hua)工(gong)企業(ye)避免陷入“民意泥(ni)潭”的(de)(de)秘訣就是(shi)在各利(li)益相關方之間，建立由(you)企業主導的(de)(de)，公開透(tou)明、互(hu)利(li)共贏的(de)(de)信任體系。

　　德國化工企業通過對內和(he)對外兩方面(mian)措施構建(jian)上述信任體(ti)系(xi)。以(yi)巴斯夫為例，公司對外建(jian)立了“社區(qu)咨詢委(wei)員會”（CAP）和應急響應組成的溝通機制，對內則踐行“攜手(shou)共創可持續發(fa)展”（TfS）和“責任關懷(huai)”（RCGC）以及”德國(guo)化工產業的可持續發展計劃“（CHEMIE3）等行業自律準則。

　　中國(guo)化工企業在上述兩(liang)方面均試圖(tu)接軌德國(guo)模式，但諸多“中國特色(se)”的(de)障(zhang)礙卻讓這一過程顯得艱難。

　　透明建立信任

　　共16萬人的路德維希港分為10個行政區劃，與該市隔萊茵河相望的曼海姆市有30萬人口。這兩個城市在德國都已經屬于居民密集的城市。

　　作為世界(jie)工(gong)廠面(mian)積最大的化學(xue)產品基地，路德(de)維希港鮮有事故發生。最近一(yi)次火災是在11年前的2005年4月，當時因園區安全室中一個氫氣瓶泄漏而發生爆炸，導致安全室內起火，致使兩名園區消防隊員受傷。

　　上一次致死爆炸(zha)事故發生在1998年，有兩名員工在分離罐分離化學物質時發生了爆炸，受致命傷而死亡。死亡人數最多的事故是1921年的大爆炸，導致600人喪生。

　　此次事故發生(sheng)時，巴斯夫大(da)中華區前媒體負責人陸(lu)斌正在路德(de)維(wei)希總(zong)部(bu)掛職(zhi)，她向《財經》記(ji)者(zhe)介紹說，“事故發(fa)生(sheng)后，我們每小時發(fa)一次更新(xin)，并(bing)在園區外設(she)立臨時信息(xi)帳篷，除(chu)了召(zhao)開新(xin)聞發(fa)布會，還開通(tong)多條居民(min)熱線，在網站和社(she)交媒體(ti)向本(ben)地媒體(ti)發(fa)說明。”

　　第(di)二天早(zao)晨6點起，巴斯夫的應急溝通團隊就開始與各路媒體溝通信息，建議附近居民避免室外活動、緊閉門窗。辦公室也有人輪班接電話，回答熱線中的諸多疑問和擔憂。

　　除了(le)上(shang)述(shu)應急響應的傳播(bo)渠道，巴斯夫還獨有以社區為(wei)主(zhu)的溝通平臺CAP。CAP主要由居住在化工裝置周邊的、具有代表性的個人組成，旨在于工廠管理層與周邊社區居民之間搭建一個開放的對話平臺。

　　在(zai)路(lu)德(de)維希做了30多年CAP工作的Michael Mattern在事故發生后始終在一線忙著與社區溝通，他認為與鄰居溝通和開新聞發布會同樣重要，也都要公開透明。并且有些CAP成員已經向他表達了對工廠的同情。

　　與此同時，遠(yuan)在中國重慶(qing)的(de)蔣勇永也(ye)開始緊(jin)張忙碌著應急響應工作。身(shen)為(wei)巴(ba)斯夫重慶(qing)項目公關高級經(jing)理的(de)他，在事故發生后最緊(jin)迫的(de)任(ren)務就(jiu)是完全(quan)透明地傳遞信息并解答疑問。“我們(men)要主動(dong)告(gao)訴社區鄰居們(men)和當地政府(fu)部門，巴斯夫總部發生(sheng)了事故(gu)以及(ji)近況如(ru)何(he)，而不是等他(ta)們(men)來問(wen)。”蔣(jiang)勇(yong)永(yong)說。

　　巴斯夫(fu)亞太區(qu)兼大中華區(qu)總裁柯迪(di)文博士(shi)此(ci)前也曾向(xiang)《財(cai)經》記(ji)者表示，巴斯夫(fu)解決鄰避項目社會矛盾的(de)關鍵是(shi)通過透明(ming)來獲取公眾信任，沒有這點，其他各種努力都是(shi)徒勞。

　　“不管事(shi)故大小，居(ju)民(min)是(shi)否察覺(jue)，都公(gong)開透明(ming)地交流(liu)，讓(rang)居(ju)民(min)隨(sui)時知(zhi)道園(yuan)區(qu)內的事(shi)情。保(bao)持這種公(gong)開透明(ming)一段時間后，彼(bi)此的信任(ren)就會逐漸建立。”他說(shuo)。

　　這種透明機制由溝通平臺(tai)CAP和應急響應辦法組成。CAP于2000年在路德維希成立，是由社區各界人士自發組成的20人左右的溝通平臺，無任何立法權和管理權，也無議員等政府人士參與。

　　世界各地巴(ba)斯夫的(de)CAP成員一般包括：社區各年齡段居民代表、當地NGO代表、醫療界代表和周邊其他企業代表。

　　巴斯夫有一套制(zhi)定好的(de)(de)并(bing)且每半年會更新一次的(de)(de)文件。上面有包括政(zheng)府、社區(qu)、媒體、NGO以及員工在內的各利益相關方的名單，一旦巴斯夫分布在全球的任何一個基地發生事故，當地的CAP會立即啟動一套類似的應急響應溝通機制——一方面包(bao)括如(ru)何(he)處(chu)理(li)事故(gu)，另一方面包(bao)括如(ru)何(he)根(gen)據(ju)影響程度(du)同(tong)利益相關(guan)方進行溝通。

　　溝通的原則是信(xin)息鏈必(bi)須清晰暢通，即(ji)：發生突(tu)發事故(gu)時，負責事故(gu)處理(li)的部(bu)門(men)必(bi)須隨時將信(xin)息通報(bao)企業傳(chuan)播(bo)部(bu)門(men)，傳(chuan)播(bo)部(bu)門(men)必(bi)須隨時將信(xin)息向周邊(bian)鄰居和政(zheng)府(fu)以及媒體等公(gong)開。上(shang)述(shu)信(xin)息的傳(chuan)遞(di)必(bi)須始終清晰暢通。

　　中(zhong)國(guo)特色：政府比企業(ye)更積極

　　與國際化工巨頭相比，中國化工行業坐擁(yong)全球(qiu)發(fa)展最(zui)快的經(jing)濟體和全球(qiu)最(zui)大的市(shi)場，正(zheng)處于項目集(ji)中上馬的快速發(fa)展階(jie)段，與公眾(zhong)的溝通(tong)還停留在粗放、無序的階(jie)段。

　　2012年10月，中(zhong)石化鎮海煉化分公司(si)擬上馬1500萬噸/年煉油和120萬噸/年乙(yi)烯一(yi)體化的擴(kuo)建(jian)項(xiang)目，引(yin)發(fa)附近(jin)(jin)200名村(cun)民到區(qu)政府門(men)前抗議，稱項(xiang)目距離居民社區(qu)過近(jin)(jin)，其(qi)中(zhong)涉及PX項(xiang)目的部(bu)分可(ke)能對環境造成污(wu)染。

　　鎮海區(qu)政府(fu)回應稱項目符合環評要求后，居民強烈不滿，導致更大規模群體性(xing)事件，最終迫使寧波市政府(fu)作出(chu)“堅決不上PX項目”的承諾。

　　繼(ji)2007年廈門PX和2011年大連PX之后，石化項目已經成為群體性事件的主要針對對象，反映出公民環境意識和權利意識的覺醒，也反映出企業、政府溝通意識、機制的缺失。

　　事實上(shang)，主管部(bu)門(men)對寧波PX項目的環保標準不可謂不高，僅環境質量監測就做了三次。環保部甚至希望鎮海煉化砍掉一些有可能產生污染的裝置。

　　但(dan)由于中國并不具備類似巴斯夫CAP模式的民眾參與平臺，單向刻板的信息發布沒有給民眾公開透明的感覺，導致企業、民眾與政府三方面溝通失效。而沖突和對立的根本原因是缺乏信任。

　　隨(sui)著石化項(xiang)目面臨的社(she)會矛盾日益尖銳(rui)，中國的化工企(qi)業幾乎(hu)都已(yi)認(ren)識到必須通過溝(gou)(gou)通和透明來(lai)化解矛盾質(zhi)疑。在(zai)與項(xiang)目周(zhou)邊社(she)區(qu)的溝(gou)(gou)通上，中石化等國內(nei)大型化工企(qi)業尚無(wu)類似CAP這種專門的溝通機構，但也部分地采用了巴斯夫的一些做法，例如設立熱線，鼓勵周邊居民提供消息、反映情況，有時會把當地政府和居民請來一起開會。

　　中石化(hua)的部分(fen)化(hua)工廠甚至頗(po)具中國特色地設立(li)了(le)“舉報(bao)獎金”——周圍居民如發(fa)現安全(quan)隱患或(huo)者有穿制服的員工違反規定，都可以舉報(bao)并獲得獎金。

　　2013年4月8日(ri)，中石(shi)化集團青(qing)島煉(lian)油(you)化工有限公司公示“百萬噸級乙烯項目”環評(ping)信息，以征求(qiu)公眾意見。青島煉化于2008年6月建成投產，總投資126億元，是國內第一個單系列千萬噸級煉油項目。上述百萬噸乙烯項目則是在此基礎上投資建設。

　　公示之后(hou)，青島煉化公司始終在網上和線下(xia)與市(shi)民保持對話(hua)、主(zhu)動通過官方(fang)微博“青島煉化”等渠道回應疑問，并開放廠區供市民(min)參(can)觀。部(bu)分民(min)意(yi)代表和(he)理性市民(min)也肯定了煉廠的做法，認(ren)為體現了誠意(yi)。

　　然而(er)，種(zhong)種(zhong)努力均(jun)未(wei)能阻止“乙烯高(gao)致癌”、“青島接盤廈門寧波(bo)遺(yi)棄項目(mu)”等觀點的傳播。

　　中國石化項目的立項、審批、征求意見和其他(ta)溝通均由政(zheng)府(fu)而非企(qi)業(ye)主導(dao)。青島煉化在(zai)征求意見時，當地政(zheng)府(fu)仍為企(qi)業(ye)背書(shu)，使有能力解讀該(gai)乙烯(xi)項目的獨立專家無法發聲，也導(dao)致不具備專業(ye)知識的民(min)眾不敢相信政(zheng)府(fu)和企(qi)業(ye)。

　　為爭(zheng)取該項(xiang)目(mu)落地(di)青(qing)島，當地(di)政府自上世紀(ji)90年代便開始努力。某種程度上，政府比企業更希望上這個項目，這也是中國石化企業面臨的“中國特色”。

　　巴斯(si)夫中國的CAP也同樣認識到了自己面對的獨特情況，即：任何工作都不可能脫離地方政府，否則會惹麻煩。

　　該公司重(zhong)慶項目的CAP在建立之初，這種發動社區的工作方式的確引起當地政府一些疑慮，他們擔心萬一企業發動起群眾但最后沒能成功建廠，會造成負面效應。最終巴斯夫打消了政府的疑慮。此后，重慶項目CAP的會議上一般都會邀請當地政府和街道的代表作為觀察員來參加。

　　企業主(zhu)導是前提

　　專(zhuan)家們認為(wei)(wei)，企(qi)業主導是(shi)建立有(you)效信(xin)任體(ti)系(xi)的前提。巴(ba)斯夫(fu)重慶項目即為(wei)(wei)一例，企(qi)業以公開、透明和兼顧各(ge)利(li)益(yi)相關方為(wei)(wei)準則，形成了有(you)效的溝通機制(zhi)，建立了信(xin)任體(ti)系(xi)。

　　德國化(hua)工企業(ye)能(neng)夠主導(dao)信(xin)任體(ti)系的建立(li)，有其歷史原因。以德國第二(er)大(da)化(hua)工園區(qu)勒(le)沃庫(ku)森園區(qu)為例(li)。最早的勒(le)沃庫(ku)森化(hua)工園區(qu)僅有拜耳集團（Bayer）一家企業，園區管理都是拜耳公司負責。過去的20年間，這里從拜耳的單一工廠發展成為一個歐洲化工園區，贏創工業集團（EVONIK）等大企業紛紛入駐。

　　因此，這一改變不僅僅在名稱，更在內部(bu)的結構。對拜耳和周邊居民來說(shuo)，這里變成歐洲化工園(yuan)區也是一個全球化的過程。

　　一個(ge)日(ri)益發展壯大的(de)化(hua)工園(yuan)區會(hui)有產(chan)業(ye)(ye)鏈上的(de)企(qi)業(ye)(ye)不斷入駐。園(yuan)區會(hui)包含(han)煉化(hua)、日(ri)化(hua)、特種化(hua)學品(pin)等幾個(ge)細分行業(ye)(ye)的(de)企(qi)業(ye)(ye)，這些企(qi)業(ye)(ye)彼此之間(jian)大都為上下游關(guan)系，有經濟協同(tong)性。例如制造(zao)石英玻璃會(hui)產(chan)生鹽溶液，它可(ke)以用于硅橡膠產品(pin)，而電(dian)解產品的生(sheng)產中會產生(sheng)氫(qing)，氫(qing)可以再用在石(shi)英玻璃(li)的制造中。

　　勒沃庫森化工園區政(zheng)府關系與(yu)社(she)區溝通負責人(ren)Christian Zller向《財經》記者指出，拜耳此前并未計劃將此處發展成為歐洲工業園，而是在全球化過程中逐步發展成眾多企業協同的產業園。因此他們要向鄰居們介紹新進駐的企業、新產品。

　　“居(ju)民們必須理解才能(neng)(neng)接(jie)受，園(yuan)區還要向政(zheng)治家們解釋，這些企業的到來能(neng)(neng)為城市帶來哪些益處，我們（眾多企業）一起(qi)能(neng)(neng)夠成就什么。”Zller說。

　　勒沃庫森(sen)化工園區(qu)建成后，負(fu)責社區(qu)溝(gou)通的辦(ban)公室不(bu)再像拜耳時代一(yi)樣設在廠區(qu)，而(er)是(shi)設在了居民區(qu)。Christian Zller每天就到辦公室接待各路對園區感興趣的居民，包括質疑者、好奇者、求職者和尋求支持者，高峰時每天要與80多個人交談溝通。

　　此外，巴(ba)斯(si)夫的(de)路德維希化(hua)工(gong)園區(qu)也和中國石化(hua)企業的(de)油(you)田、化(hua)工(gong)廠一樣，初期(qi)建(jian)設時(shi)周邊一片空白，巴(ba)斯(si)夫修建(jian)了員(yuan)工(gong)住房，并建(jian)立醫院、學校等(deng)基礎設施，形成社區(qu)，進而擴大為城(cheng)市，與(yu)中國的(de)大慶、東營(ying)等(deng)城(cheng)市如出一轍。

　　因此巴斯夫在(zai)路德維希(xi)市(shi)不僅(jin)是一個普通(tong)的納稅(shui)企業，在(zai)社區(qu)的深厚(hou)根基使它有(you)能力來主(zhu)導溝通(tong)機(ji)制乃(nai)至(zhi)信任體系的建立(li)。

　　從民眾角度看，西歐有200多年工業文化的積淀，園區周邊社區對大工業的外部性有比較成熟的認識和深入的理解。這種積淀已經形成了一種現代工業文化。例如，德國前首相科爾的故鄉就在距離路德維希化工園區幾公里的地方，但他退休之后仍回鄉居住，并不介意緊鄰的化工廠。

　　而在化(hua)工(gong)行業(ye)(ye)，這種現代工(gong)業(ye)(ye)文(wen)明的重要基礎就是行業(ye)(ye)自律，這也是實現企業(ye)(ye)主導構建信(xin)任體系的基石。

　　行業自律

　　德國(guo)化工企業的行業自律包括(kuo)國(guo)際(ji)化工協會聯合會（ICCA）發起的工業倡議——“責任關(guan)懷(huai)”（RCGC）、德國化工協會倡導的“德國化工產業可持續發展計(ji)劃”（CHEMIE3）和“攜手共創可持續發展”（TfS）兩個主要部分。

　　德國化工行業在(zai)上世(shi)紀80年代－90年代也如今日中國般受到來自社會各界的批評，歷經二三十年努力，和諧共處的生態才得以建立。巴斯夫亞太區兼大中華區總裁柯迪文博士認為，相比其他國際化工巨頭，巴斯夫的秘訣很簡單：安全標準始終如一，而且自己提出的標準自己做到，并且能保持很長時間。

　　反觀中國，企業和政府制定的安全標(biao)準(zhun)(zhun)或者排放標(biao)準(zhun)(zhun)其(qi)實比巴(ba)斯夫的標(biao)準(zhun)(zhun)更高。“但如果你要獲得社會的(de)認同，那么你自己(ji)制定的(de)標(biao)準(zhun)自己(ji)一定要做到。” 柯(ke)迪文對《財經》記者說(shuo)。

　　他預測，如果中(zhong)國沿著德國走過的道路發展(zhan)，那么中(zhong)國未來(lai)對(dui)環保的監管以(yi)及對(dui)化工企(qi)業的突擊(ji)檢查和檢查出問(wen)題后的處(chu)理(li)措施(shi)都(dou)將越來(lai)越嚴(yan)格。

　　而中國(guo)化(hua)工行業顯然正力(li)爭接軌(gui)德國(guo)道路——眾多中國企業簽(qian)署《責(ze)任關(guan)懷全球憲章(zhang)(zhang)》（下(xia)稱《憲章(zhang)(zhang)》），并申請加入(ru)“攜(xie)手共(gong)創可持續發展”（TfS） 化學行業倡議就是明證。

　　2014年，國際化工(gong)協(xie)會聯合會重新修(xiu)訂《憲章》，強調全(quan)球化工(gong)企業在維護“責(ze)任關懷”理念中的責任和義務，簽署(shu)《憲章(zhang)》的企(qi)業不但要在其組織內貫徹“責任關懷(huai)”理念(nian)，而且要為這一理念(nian)在全球的推(tui)動發揮(hui)引領作用。

　　2015年9月18日，中(zhong)石化、中(zhong)化集(ji)團等430家(jia)中(zhong)國石油化工相(xiang)關單位的負責人在上海簽署《憲(xian)章(zhang)》，敦促各方(fang)為達成可(ke)持續發展(zhan)解決(jue)方(fang)案(an)等作出承諾。

　　而TfS是由巴斯夫贏創、漢高等六家化工企業于2011年發起的工業倡議，旨在打造可持續的化工供應鏈，以協調日益復雜的供應鏈管理流程，并增進全球商業合作伙伴之間的對話交流。

　　目前，已有19家公司加入了該倡議，對供應商實行可持續性評估和審計。贏創工業集團首席采購官及TfS主席Ruediger Eberhard向《財經》記者指出，該倡議活動的核心在于，供應商只需完成一次評估或審計，其審計結果就能被所有組織成員所認可。漢高公司相關人士也認為，對希望與TfS成員公司達成商業合作的供應商來說，他們將從該倡議活動中大大受益。

　　從拜耳公司中獨立出來的科思(si)創（covestro）同樣看中TfS的價值。公司可持續發展負責人Richard Northcote對《財經》記者表示，可持續發展的三個維度：經濟、生態環境和社會緊密相連，而科思創的供應商不僅僅供應在中國的生產，也供應公司在全球的生產，所以TfS對科思創更加重要。

　　TfS倡議對(dui)供應(ying)(ying)商的規范力度很(hen)強(qiang)，其(qi)規范軌跡呈樹狀向上(shang)延伸，即：如果一家(jia)(jia)企業(ye)是TfS成(cheng)員(yuan)的設備或原料供應(ying)(ying)商，那么TfS對(dui)這家(jia)(jia)供應(ying)(ying)商的供應(ying)(ying)商也會提(ti)出相應(ying)(ying)要求(qiu)。因(yin)為(wei)TfS的目標就是讓整個行業(ye)的供應(ying)(ying)鏈提(ti)高可持(chi)續(xu)性(xing)。

　　但(dan)也有(you)(you)專業人士(shi)指出，這一(yi)樹狀延伸的(de)(de)供應(ying)商規范(fan)模式在中(zhong)國很難真正落地。因為(wei)這種規范(fan)模式不(bu)斷(duan)延伸，必然會牽涉到有(you)(you)地方政(zheng)府(fu)控股(gu)或(huo)參股(gu)的(de)(de)企業，從而引(yin)發(fa)地方政(zheng)府(fu)的(de)(de)干預。

　　對此，上述TfS倡議的發起企業表示，任何一家TfS成員企業和其供應商的關系均完全自主，TfS不做強行要求。只要成員企業愿意，仍可與未達標供應商繼續簽約。

　　然而，在全(quan)球化工企業及供應商均力爭(zheng)加入(ru)TfS之際，拒絕加入和無法達標的企業無疑會被列入黑名單，失去與TfS成員企業做生意的機會。

文章轉載自網絡（有(you)機硅論壇）